“按說就直接全都招進來就行了，但是，我還是希望能夠保證效果，有些學生基礎(chǔ)比較薄弱，最后的效果不會太好。而且，我還是希望得到一些傳承的東西的，我以后不在中國了，希望能在這1000個學生里面真正能有一些人繼續(xù)做翻譯?！?/section>武峰坦言，“離開新東方之后，我自己開班的話還能順利招到學生嗎？”這些問題，在2013年那個秋天里反復在武峰的腦海里面打轉(zhuǎn)。最終，他自己寫了報名文案，找朋友做了海報，在2014年寒假的三周前貼了出去，最后，來了40多個學生?，F(xiàn)在，面授班做到第四個假期，人數(shù)一次比一次多，這次的招生，不得不以計劃超額50%的招生量告終。到這個時候，武峰心里才感到稍稍心安。其實，即使在新東方，同等水平的翻譯班的招生情況甚至遠不如此。“以前，我們那一批老師在新東方的時候的心態(tài)是，不能走，走了就招不到學生了，只有在新東方才會有學生；過幾年，心態(tài)可能就變成或許可以去嘗試一下，這個時候就有少量新東方老師離職去做自己的工作室或者自己的團隊;再到后面就有比較多的老師希望嘗試自己做?！蔽浞逭f。“這兩年有點亂了，開始不按套路出牌了?！边@是武峰的真實感受，自從某個團隊投靠YY之后，詆毀新東方的言論開始出現(xiàn)，甚至老師之間開始互相詆毀?！耙郧安皇沁@樣的，以前大家都會遵循一個慣例——‘尊老愛幼’”。每個名師都會有一個相對固定的學生群體，對于某方面講得好的老師，其他人是非常尊重的，就比如某某老師在托福(課程)閱讀這一塊很牛，比較新的老師就會想，我要怎樣怎樣，然后我到他這個年紀就也可以變成那樣了——這是“尊老”。之前的新東方組班基本上是兩個“老”老師，帶兩個新老師，“老”老師在上課的時候也會跟學生講這個老師是哪個大學畢業(yè)的，做過什么特別牛的事情，最后做出一個結(jié)論，這個老師講這個部分講得非常棒——這是“愛幼”。好老師的標準是多排課，大家也會對其他的好老師持尊敬的態(tài)度，大家在各自的圈子內(nèi)招生，相安無事。“之前，大家至少不會扒你圈子里的人，而現(xiàn)在的趨勢是為了招生不擇手段，開始互相詆毀。這就導致了老師內(nèi)心開始不安?！彼袁F(xiàn)在有的人的心態(tài)就變成了先保證有現(xiàn)金流，無論是開公司拿融資，還是開輔導班收學費。武峰說，他覺得從85后到90后，大家已經(jīng)在用各種各樣的QQ群、微信群、微博粉絲群招生，和“老”新東方老師有比較大的區(qū)別，相比之下，他們并不是非常習慣新媒體的招生方式。當然，這是一個老一輩的新東方人對現(xiàn)在秩序的一種感嘆。“不過，這也屬于大浪淘沙，過兩年秩序又回重新歸于平靜?！彼硎?。武峰2002年進入新東方，講了一年多課之后，得到了一個外交部翻譯室的工作，離開了新東方，再回來已經(jīng)是2006年末，那時新東方建西安校區(qū)，武峰也被調(diào)到西安校區(qū)，同時去的還有其他一批老教師，主要是為了支援新校區(qū)的建設(shè)。沒過多久，他同時在北京新東方開始了翻譯類課程的講授。與此同時，新東方在線開始組織老師錄課。武峰主要負責錄的課是專升本、成人高考的英語，現(xiàn)在這些科目都已經(jīng)消失。“那時候最早是音頻課，后來才有的視頻課。錄課過程就是關(guān)小黑屋，然后自己跟自己說話，有的老師很不適應(yīng)這種方式，錄半個小時就得出來抽支煙。“從音頻轉(zhuǎn)到視頻后，不僅要注意聲音的清晰度、語速等因素，還得跟攝像機配合，要求更高，更加累。武峰一直保持著新東方錄課時間最長記錄，從早8點到晚8點，除去吃飯休息時間，他曾經(jīng)錄課一天八小時，已經(jīng)練就了對著攝像機講段子的功力。新東方在線每年的課程都要更新，于是，每年武峰都要去錄新的MIT、考研等翻譯相關(guān)課程。這次回國節(jié)奏依然是上午錄課、下午講課。上完自己的面授班后，武峰還要參加北外在線的課程錄制。這種累不光來自長時間的站立和講話帶來的體力上的消耗，在心理上，提到錄課，老師更多感受到的還有“心累”?！皼]有互動是最痛苦的?！蔽浞逄寡?。后來，武峰在新東方實用英語學院教專升本的英語、高英、英美國家概況、英譯漢、漢譯英，這是新東方的一個自考項目，跟北外合作，最后能拿到北外的文憑。武峰在這里做老師，也做管理崗位?！暗潜硺I(yè)績壓力太大。”武峰最終選擇了離開。與此同時，武峰一直在新東方講授跟翻譯有關(guān)的課程，他對翻譯也一直有著特別的熱愛，20歲多歲就與人開始合作做字幕組，純屬愛好，沒有收入。作為幾乎是最早那一撥進入新東方的“老”教師，新東方的波瀾起伏他幾乎都經(jīng)歷過?，F(xiàn)在，越來越多的新東方老師離開新東方并創(chuàng)業(yè)，以工作室的方式開課、或者是開公司拿融資。他表示，這一波新東方老師的離職潮大概可以追溯到2012年。馬云曾經(jīng)說過，員工離職無非是兩個原因?！板X給少了和心委屈了”。在采訪的過程中，仍然可以看出武峰對新東方的感情依然很深。“要是新東方每年給我100萬，我也不會走。”但是，隨著身邊老師走的越來越多，最早出去的那一批已經(jīng)賺得盆滿缽滿，能力強的名師們都會或多或少有一些想法。但是他對此表示十分理解，因為上市之后，投資人要利潤，新東方要發(fā)展?！靶聳|方已經(jīng)不再是俞老師可以控制的了”，只能通過其他的方式來找到平衡點。作為教育機構(gòu)，新東方采取的方式恐怕也與其他機構(gòu)大同小異：增加學費、增加老師課時量、減少課酬、更替老教師。在這種情況下，近兩年新東方的名師出走似乎成為必然?！罢f白了就是錢太少了?！蔽浞逄寡裕耙驗檫@兩年單個班級人數(shù)減少，不再有像500人那么大的班型，課時費等也受到比較大的影響?！钡侨绻岢鰸q工資又很可能會被裁掉，所以老師們有時候會陷入兩難。一方面對新東方尚有感情，一方面又糾結(jié)于自己的報酬太低，這是大多數(shù)新東方老師的寫照。新東方共有兩次比較大規(guī)模的名師出走潮，第一次是2006年新東方上市后，一些人對股票分配有不滿，走了。第二次則是2012年左右，這個時候，又有一批新東方名師出走，進入到Y(jié)Y等在線平臺，開始開設(shè)課程。如果這些老師能夠拿到不錯的待遇，也不會離開新東方。這個“待遇”主要就是工資和招生權(quán)。所謂招生權(quán)就是以名師的名義來開班，最后的招生收入由老師和新東方進行分成?！叭绻@么做了，新東方投資人會不高興，因為如果這樣成本就會特別高，畢竟新東方是上市企業(yè)?！?/section>武峰就是在2012年離開的新東方，但是，與其他人不一樣的是，之前就已經(jīng)拿到博士學位的他最終得到布朗大學的教職去美國繼續(xù)教書和做研究。在美國的經(jīng)歷也讓他看到了中美在線教育的差異，“現(xiàn)在中國的在線教育還停留在軟件層面，各種錄播、直播、微信群、O2O，而美國在線教育則更多地是在科技方面做探索?！?/section>他在布朗大學也有在線課程。在家把要講的基礎(chǔ)性知識都錄好，然后在課堂上播放部分視頻，學生在課上進行討論，課后通過網(wǎng)絡(luò)提交作業(yè)。思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探索用3D投影技術(shù)將教師的形象投影到教室中來，從而制造現(xiàn)場感。中外在線教育發(fā)展階段不同的另一個原因或許還有對于教育的理念?！懊绹膶W生并不擔心找工作的問題，所以他們學習更多地是為了知識而非技能，這也是為何美國的MOOC比中國發(fā)展好很多的原因。因為中國學生不認為MOOC對技能提升有何幫助，因此課程完成率并不高。”“你會發(fā)現(xiàn)，在中國，做培訓是一個特別Low的事兒，學生只在意是不是能過這個考試，或者是不是能夠?qū)W會這個技能，學生與老師的連接比較微弱”，武峰說。而且每次課結(jié)課之后，有一個明顯的現(xiàn)象，就是“掉粉”?！懊看未罂纪昴艿?000粉”，他表示。雖然如此，熱愛翻譯和熱愛教課的武峰仍然每年在“很LOW”的培訓班老師和“高大上”的布朗大學研究員兩個角色之間切換，而且樂此不疲。雖然回北京一個月，每天講課錄課改作業(yè)的時間甚至完全吞噬掉了休閑娛樂的時間，他也只是發(fā)朋友圈自嘲一下，然后繼續(xù)。大概受新東方的講課方式影響深遠，交流之中，武峰時不時就拋出一個段子，這大概是一個熱愛講課的新東方老師的典型形象吧。作者：初驪禹
圖片來源：網(wǎng)絡(luò)
內(nèi)容來源：多知網(wǎng)
轉(zhuǎn)載：中國教育培訓聯(lián)盟（ID：cetu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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